二十一。那个执事，洗衣！
“少爷。”
“是时候起床了。”
沉睡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这一生便是如此完结。
“恩？”
“早上好，我的少爷。”
虽然还是柔软的被褥，却有一点摇晃，有水流细微的声响……
夏尔睁开眼睛，对上一张温和微笑的脸。
旁边是破坏三人组的船只，大家依然用着明亮欢快的声音叫着自己。
――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你，还是一如既往地陪在我身边。
府邸。
执事像往常一样给睡眼惺忪的他穿上衣服。夏尔突然伸出自己的手，把刚刚扣好的纽扣逐一弄开 。
执事迟疑了一下，但很快地重新扣好。
“生气了？”
“不，没有。”
夏尔的嘴角扬起来，然后他第二次扯开了扣子。
“恩？”挑衅的语气。
“会着凉的，少爷。”执事默默地再次扣好。
“无聊的游戏。”夏尔抬起头，眼睛里是满满的戏谑，他拽了拽颈上已经被抚得非常平整的蝴蝶 结。
“那我先失陪了。”原以为这样无聊的把戏会让执事露出哪怕一点厌烦的表情，然而这身着燕尾服的优雅男子 ，却一直保持着无可挑剔的恭敬。
“喀嗒”一声门轻轻锁上。夏尔眼睛里的戏谑突然不见了，他平平地向后倒去，倒在一床柔软的 被褥之中。
这生活……即便有了无所不能的执事……也是重复得令人厌烦无比。
下楼，拉开椅子，坐下。一切已经准备好，红茶是最适宜的温度，点心也是自己喜欢的口味。空旷的餐厅里只 有自己,
oakley prescription sunglass lens，面前可口的餐点，还有旁边的执事。
三人组在自己用餐的时候永远规规矩矩不吵不闹。
安静得……难以忍受。
拿起茶壶，抬手，暗红色茶汁便斟入了精美的茶杯里。四周太静，静得可以清晰得听到斟茶的声响，杯碟碰撞 的格外清脆的声音。
连蛋糕的丝丝香味……也分外地清晰。
“少爷，”默默地放下茶杯，“有心事？”
“没。”微微愣一愣，被猜中的意外，很快地将视线移开去的窘迫。执事全都收在眼底。
“不像是没心事的样子喔。”
“你好烦。”
“少爷今天真容易生气。”
“你烦不烦……”夏尔重重地把茶杯一放，深红色茶水洒出来溅湿了自己的衬衫。
“少爷，衣服湿了。”
“我自己洗。你不用跟过来。”像是赌气一样，夏尔看了看那块茶渍，快步离开了餐厅。
――我不是无理取闹。只是突然觉得好烦。
终于找到新鲜事情可做，洗衣服对于夏尔来说绝对是个超大工程。首先，他不知道肥皂放在哪里 ……
肥皂自然不可能出现在自己房间的浴室里的……因为执事是在楼下的洗衣房完成这些工作的……
夏尔踮着脚打开了每一个可能的壁柜，找遍了每一个可能的盒子。
最后他一咬牙，又偷偷溜到楼下――生怕被执事知道自己连肥皂都找不到。
塞巴斯呢？
怎么会不知道。
夏尔一上楼，塞巴斯就知道他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了。他拿了一块全新的肥皂出来，用干净的方形陶瓷皂碟盛 了，放在洗衣房的桌子上。
夏尔蹑手蹑脚地走进洗衣房――当然不会有别人，三人组早被塞巴斯遣到外面去了。
见到桌子上一块乳白色肥皂，心中大喜，连忙拿过来转身――
“少爷，不是说去洗衣服吗？”塞巴斯一脸无辜加关切的神情，分明就是调侃。
“是、是啊。”
“怎么跑下来了？”
“啊、啊……洗衣服不都是在这里洗吗？”
“哦，原来少爷知道啊。”
“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夏尔气炸了。
“但是，少爷好像还不会洗衣服呢。”塞巴斯一语破的。
“……”这次夏尔是彻底无语了。
“所以，这些事情还是交给我来做吧。反正这里还有一堆要处理的。”
夏尔一瞄――门边两只巨大的洗衣篮里装着几乎有自己那么高的衣物……
原来……他一天要洗这么多啊……
夏尔脑海里浮现出塞巴斯挽起衣袖跪在地上搓衣服的居家男人样子……
“算了，你要洗这么多，我这件我自己来吧。”夏尔非常大义凌然地一挥手，“塞巴斯，把我那件衬衫拿下来 。”
“是的，少爷。”
洗衣服到底怎么洗，夏尔完全没有概念。总之一定要弄湿它就是――不然怎么梅琳总是在院子一角晾干衣服呢 ？
于是他将衬衫整件泡进水里，看它湿透了，就拿起肥皂放进水里一通乱抹，从领口往下抹了个遍 。
可是，接着要怎么办呢？
夏尔偷偷地瞄了瞄塞巴斯，看到好多泡泡从他面前的水槽里升起――
对，要搓！！
夏尔抓起衬衫，在水槽里用力地揉搓起来，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搓得手都痛了，还是不见有多 少泡泡出来。
怎么会这样？
不能被他看到……不然又会嘲笑我了……
夏尔更加用力地搓着，那沾着污渍的一小片衣料都被搓得面目无非，可是什么都没有改变，没有泡泡，污渍也 没有消失。
肥皂怎么能放进水里呢……这不都融掉了么……
可是毫不知情的夏尔还是很努力地继续搓……
塞巴斯已经把洗好的衣服全都交给三人组去晾了。
转过头一看，夏尔仍然在水槽边气喘吁吁地……搓着……而那一大块全新的肥皂也没了三分之一 ……
果然是不会洗么。
“少爷，我可是都洗好了哦。”
“……”
塞巴斯看看那件已经揉搓得像中国咸菜干一样扭曲狰狞的衬衫，又看看夏尔一双已经泡得起皱并且通红的小手 ，轻轻叹了口气。
“痛么。”摘掉手套，用手指轻轻按压着夏尔手上的皮肤。
“……”夏尔不做声，又一次输给了恶魔，他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需要把清洁衣物作为明天的课程吗，少爷？”
“……”还是不吭声。这恶魔说话的语气，怎么听都是讽刺嘛。
“学会了，可就不需要我了~~”继续刺激夏尔的神经。
“！！！”夏尔怒目而视，这恶魔还要放肆到什么时候。
“不过这门课，我可不想开哦。”执事五指微微弯曲，扣住了夏尔的小手。他就这么，以一个十指相扣的暧昧 姿势，俯下身，贴近了夏尔的耳朵――
有一点点热气，有点痒。二十二。那个执事，幻影！
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地行驶在路上。
外面正在下雨，雨水以一种倾泻般的状态从天而降，落到地上溅起巨大的声响。
马车的车窗被雨水浇得完全不能视物，而外面略有喧闹的下雨声隔绝了街道里的其他声响。
这么一比较，马车里便显得很静。
夏尔双手撑在恶魔手杖上，侧着头出神地盯着那扇并不能看到什么的窗户。
――有什么好看的呢。
是有心事了吧。
“少爷。”
果真没有回应，夏尔的眼睛依然盯着窗户。
“少爷？”
执事稍微提高了一点声调。
还是没有回应。
“少爷……？”
拖长了声音。
“嗯……？”夏尔没有表情地转过头来，“你叫我？”
“少爷，你走神了。”
“有事么？”
“没有，下午和刘的见面你想定在几点？”
……
没有回答。
不知为何夏尔难得地表现出敷衍来，嘴里虽在应着执事的问话，眼睛却又慢慢地瞄向了车窗。
雨水哗哗地冲刷着玻璃，窗外的世界被冲得模糊不堪。
吸引夏尔的原因――玻璃外那个模糊的影子。很模糊，模糊到车子一点不大的震动都会让它被雨水覆盖从而消 失。
若隐若现，逐渐消失，又渐渐浮现出来的，一个人的影子。
想知道那是什么。
迫切地，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
“少爷？？”明显是不耐烦的语气。
“啊？！”夏尔被突然放大的声音吓了一跳，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的确是盯得太出神了。
“少爷，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执事皱起眉头――夏尔很少会如此失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执事向窗外望去――除了不断冲刷的雨水，别无 他物。
“停车！！”夏尔突然大叫一声。
“少爷？怎么了？”
“塞巴斯！不要让我重复！停车！！”
夏尔紧张地盯着车窗，像是发觉了什么巨大的真相一般；然而塞巴斯看到的除了雨水还是雨水，不明就里的他 还是听从了夏尔的命令。
双眸闪过血色，鲜红的色泽在这样阴沉的雨天里更显得可怖――这种令一切生灵恐惧的光芒――拉着车的马匹 长嘶着，高高地提起了前蹄。
车子还没有停稳，夏尔便一下子打开了车门。
狂风夹带雨水扑面而来，夏尔仍是睁大着眼睛盯着外面，额前发丝被雨水尽数泼湿。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少爷……”塞巴斯伸手想拉回夏尔，雨这么大，少爷很快会被淋 湿的。
“你这个骗子……！！！”下一秒，夏尔竟然冲进了雨中。
即使是塞巴斯也没反应过来，这个他最着紧的人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倾盆大雨中。
那个神秘的人影似乎一直隐藏在雨幕之后，若隐若现，若有若无。
是正面的对着自己的，似乎还伸着手,
oakley sunglasses clearance，在召唤自己么？
想知道，想知道那是到底谁。
迫切地想弄清楚。
夏尔奋力追逐着前面的人影。粗跟皮鞋踏在地面，溅起一朵朵灿烂的水花。
雨下得好大，夏尔全身都湿透了，雨水还是不断地从额头上流下来隔绝了视线。
手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手中脱落，摔在地上发出冰冷的碰撞声。
数分钟之前――
那个神秘的人影，在打开车门的一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那不是别人，居然是自己的父亲。
文森特•凡多姆海威。
夏尔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僵硬起来，睁大眼睛不敢相信。
不是不敢，是绝对不信。
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的。
一定是有谁在骗自己。
无法忍受这人居然伪装成父亲在欺骗自己，夏尔瞬间变得愤怒起来。
所以便有了之前的那一幕。
奔跑，不停地奔跑。
夏尔全身都已经麻木了，冰凉的雨水浇在身上也感觉不到了。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无休止的雨声。
要做的,
p90x 10 minute workout，就是麻木地奔跑。
那个人影变得清晰了一些，似乎已经停了下来。
夏尔也跟着停下来，“你是谁？”声音颤抖着，抑制不住的喘气。
没有回应。
“你到底是谁！”
人影似乎游离开来，仿佛要融化在雨中一样。原本正对自己的对方，似乎正在转身。
“骗子！！不要走！！”
还是没有回应，留给自己的是一个模糊的背影，渐渐地渐渐地隐没在铺天盖地的雨幕之后。
“不要走……！！”
夏尔愣了一下，随即向着人影消失的地方跑去。
不能容忍欺骗自己的人！
另一边。
执事在夏尔冲出去数秒之后才反应过来；马车夫一脸恐慌地看着消失在雨水中的少爷大人，完全不知道出了什 么事。
“人类的性格……真是太难捉摸了,
oakley sunglass dealers。”恶魔的嘴角扬了扬。
虽然连执事也无从得知少爷究竟看见了什么，但奇怪的是他有种强烈的直觉：少爷面对的并不是 危险。
执事竖起大衣衣领，走出马车。快步朝着夏尔离开的方向走去。
雨水很冷，街上几乎没有行人。
执事循着夏尔的踪迹一路直行，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一年前在花园里的那个瞬间，也是这么冰冷的雨水，平 日再熟悉不过的花园忽然变得奇大无比。
那一次，也是在雨中寻找少爷……
想到这里执事发现自己的脚步已经加快了，虽然预料到不会有危险，但天气这么恶劣，加上少爷那一脸愤怒的 表情，自己还是不要掉以轻心为好。
前面的地上有一个什么东西，执事定睛一看，原来是夏尔的手杖。
“连这个都丢了……很匆忙呢。”
执事静立了一会儿，用恶魔最敏锐的感觉去寻找夏尔的位置。他听到不远处有个跑动的声音，皮鞋踏在地上“ 嗒”、“嗒”地响着。
――少爷，我现在就去找你。
前方那个神秘的人影已经彻底地消失不见。奔跑了这么久，突然失去目标，加上冰冷的雨水兜头直下，先前麻 木的感觉被冲走了，随之而来的是因长时间跑动的无力感。
“那个胆小的骗子……到哪去了……”夏尔左右环视，到处都是被雨水淋得泛白的痕迹。
脚下突然一滑，正当夏尔觉得自己将要摔出去的时候，那个神秘的人影又出现了……
如此熟悉的身影……
他摔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啊……”夏尔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叫，猛然发现那个人影居然是自己的执事。
“少爷。”
一瞬间似乎是回到一年前，在花园里那个可怕的雨夜。最后是执事的出现完结了这场噩梦，夏尔记得那一刻彼 此相依的温暖……那么值得信赖的感觉……
猛然想起了那个让自己失神的身影，来不及温存先前的回忆，夏尔立马开口责问：
“是你？！”
“是的，雨很大，少爷请跟我回去吧。”
“你一直在我前面？”夏尔会错了意，以为执事承认了扮演神秘人影的事实。长时间的淋雨让他浑身湿透，蓝 色发丝狼狈地贴在额上颈上，尽管疲惫却还是一脸怒气，像只雨中发怒的小猫。
“不，我是跟着你脚步来的。”顾不得解释那么多，执事迅速抱起夏尔，见他嘴唇冻得泛白，便解开大衣将湿 淋淋的夏尔一把包住。
“发生什么事了，少爷？”
“有个影子……很像……父亲……”
也许是太冷了，这场没有结局的追逐让夏尔气喘吁吁。他不再说话，下意识地往执事温暖的怀里 钻了钻。
――塞巴斯，那个怎么可能会是父亲？
――少爷，不要多想了。
“少爷，会面真的还要继续吗？”
“不用我再重复了。”
“但是……”
“这是命令！”
夏尔在泡了热水澡之后，坚持认为自己没有大碍。尽管有些不舒服，但他不想示弱――尤其是在 执事面前。
和刘的会面总是像茶会一样漫不经心却又暗藏玄机，刘永远随身携带着蓝猫和他心爱的烟枪，永远用轻松的语 调讲话。
因为只是简单地传达女王的命令，正式的对话并没有持续很久。刘是喜欢玩乐的人，于是夏尔很适时地让塞巴 斯拿出了他最喜欢的西洋棋。
“这个好玩！”刘眼前一亮。
不过今天的夏尔似乎不在状态，很快便被刘杀得丢盔弃甲。棋盘上仅剩的几个棋子让夏尔觉得苦恼。他看着自 己面前的王，盯着刘的那颗显得格外刺目的棋子……
似乎胜负已定了……
他有些闷闷地抬起头，却发现对面坐着的人变成了……
自己的父亲！！
“啊！”被惊吓的夏尔碰倒了自己的棋子，石质棋子砸在棋盘上清脆地响起来。
“伯爵？”“少爷？”几乎是同时叫出来的，执事和刘被夏尔的反应吓了一跳。
“你到底是谁？！”夏尔一下子站了起来。
“是我啊，怎么了？”刘更加奇怪了。
在夏尔眼里，对面的“父亲”仍然是一脸温和地微笑着：“是我啊。”
“不是！怎么可能！”夏尔几乎要疯掉了……这不可能，不可能的……
刘也站了起来，试图接近夏尔：“发生什么事了？”
执事在旁不做声，眯起的双眸仔细打量夏尔和刘。夏尔一副愤怒和难以置信的复杂表情；而刘却是一脸迷惑不 解，连烟枪都放了下来。
“父亲”站了起来，依然温和而疑惑地向自己走近：“发生什么事了，夏尔？”
夏尔的眼睛睁得极大，盯着面前慢慢走近的人，完全呆住了。
――不会的……
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我一直都在。
夏尔，不要怕。
不要怕，夏尔。
是我。
脑海里一片空白，整个世界只剩下了这个男人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一样飘渺。声波一 浪一浪地卷过来，撞击得夏尔的脑袋疼痛无比。
……不要怕。
是我。
……
“是我。”最后这声特别清晰，沉稳的极度熟悉的声音，是塞巴斯。他及时地冲过来拦住了因为恐惧和惊讶而 即将失控的夏尔，顺势将他按入怀中，制止了下一步失态的恶化。
夏尔试图挣扎。塞巴斯紧紧地搂着他，在他耳边低声呼唤：
“是我，不要怕。少爷，我在这里。”
熟悉的扑鼻的浅浅玫瑰花香，温暖的怀抱，耳边的低语。
夏尔终于从梦魇中挣脱出来，轻轻喘着气。因为情绪激动而从眼底泛出微微泪光。
夏尔被塞巴斯搂着，刘看不到他的样子，仍然一头雾水地在询问着：“伯爵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执事将夏尔抱起来，“少爷在发烧……上午淋了雨。让你见怪了。”
“淋了雨？执事君你这次失职了呢。”
“说的是呢，真是非常失礼呀。”
夏尔坐在床上，手攥着被子。一分钟前执事将他塞进了被子里，但现在的他无法好好入眠，那绝无可能却又千 真万确出现的幻影让他的脑袋非常痛。
他宁愿真的相信自己是病了，否则他无法解释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幻影的存在。
执事推着餐车进来，见他已经起身了，“少爷，感觉怎么样？”
“还好。”
“又见到老爷了？”
“恩。”
“人类的记忆真是不可理解啊……”轻轻叹口气，执事倒了一杯红茶。
夏尔已经坐起身来，于是执事将茶杯递到夏尔手里。
比平时要高一些的温度，茶杯的杯壁都微微发烫。夏尔接过来暖着手。
执事伸手试试夏尔额头的温度，有一点热，是真的发烧了。
“不要硬撑。”执事起身，夏尔知道他要去拿药。
“站住，塞巴斯。我不需要。”
“恩？”
“待在这里……直到……我睡着。”夏尔啜了一口红茶，热热的从口腔到胃里，似乎舒服一点了 。
“是的，少爷。”
夏尔从来都不肯认输，即便害怕和疲惫，他都不想屈服。
“那会是什么呢，塞巴斯？”
“少爷指的是？”
“今天看到的那个……”
“那个，只有少爷你能看到。”
“一定是有人开的玩笑……”
――定是有人试图捉弄我，利用我的回忆。
――不，也许真的只是你的臆想。
夏尔躺在床上仰视着他的执事，黑亮的头发，和父亲相似的脸庞……
父亲的在微笑……不，是塞巴斯在微笑……
到底是谁？
突然间重合起来的影像，父亲俯身温柔地替自己盖好被子。
“父亲……？”
正在给夏尔整理被子的执事一惊，夏尔望向自己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执事瞬间明白过来。
“少爷，这都是你的臆想，人类的记忆就是这么古怪又强大。”
“臆想？”
“你潜意识里也许正在想念他。你的父亲。”
“……”
夏尔颤抖着伸出手去，指尖触碰到柔软的皮肤，父亲的面容依然温和，但是和记忆中的有一点不 同。
是哪里不同呢。
是眼睛。
这双眼睛……不是这样的……
除了关心，里面还有一种潜伏起来的蠢蠢欲动。
仿佛是……野兽看到期待的猎物一样的神情。
那样的贪婪……
执事狡黠地微笑了一下，眼眸里闪过那么一瞬间的血红。
足够让夏尔清醒了。
“也许他也在想念你呢，少爷。记忆是会互动的。”
夏尔清醒过来，眼前的恶魔带着一点挑衅的神情看着自己。
他迅速抽回了手。
那只戴着戒指的手，却在半空中被执事轻轻握住。
“你已经做得很坚强了，少爷。”
宝蓝色的戒面微微闪光。
――总是被你看穿我的心事。
――偶尔想念逝去的人，也未尝不可。
――……
――何况，他也在记挂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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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事轻轻地把夏尔的手贴在他的胸口。
“你的父亲，他一直在这里呢……”
夏尔感觉到自己心脏的跳动，有力的，一下一下的。
“在我心里……”
他闭上眼睛，好像是要睡了一样。
――明白过来了么。
――恩。
――人类的记忆，有种强大的力量。
――也许吧。
执事扶着夏尔躺下，给他重新盖好被子，然后轻轻地亲吻他的额头。
“他就在你心里，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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